那些青绿色的魂儿《千里江山图》

当春意穿透晨雾,料峭春寒已渐行渐远,初夏雨霁时节,被一场暴雨洗礼之后的山川格外秀美。烟波浩渺层峦叠嶂之中,晨起的人们开始劳作,平江待渡、亭桥观流、扬帆远航、双舟起网、江上渔隐,还有樵夫下山、空堂独坐、洒扫庭除、客堂清话,将优雅闲适的乡村生活展现得淋漓尽致。白粉点缀的画中人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卷中亭台楼阁,船坞画舫相映成趣,磨坊村落,书院高桥错落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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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让观者愉悦欣喜的是满卷苍翠的青绿色调,也是这张巨幅立轴画卷的主色调,画卷采用大青绿手法,相较于小青绿而言用色凝重,所用颜料主要取自矿物质中的石青和石绿。水色山景、色调幽雅、意境旷远,体现了古代文人儒道隐逸山林的雅韵。清幽、朦胧、抒情诗歌般的艺术表达,超然物外,一洗尘嚣浮躁之气。
2017年9~12月,著名青绿山水代表作《千里江山图》在故宫博物院的展出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一幅江山层林尽染的恢宏画卷,吸引了人山人海的参观者,很多人远道而来排队数小时只为一睹真迹。作者是北宋一位十八岁的传奇少年,平生仅留下这一幅旷世名作。后人评价他,别人的十八岁整整活了九百年!
这位在十八岁横空出世在二十一岁又翩然离去的少年叫王希孟,关于他的身世史书并没有太多记载。著名画家陈丹青在他《局部》第一集就讲了这幅画,感叹这位北宋十八岁少年留下的旷世绝作:“出人意表,光华灿然”,“通篇贵气,清秀逼人”。陈丹青觉得传统的中国山水画里无论是画家还是出现的人物都带着老人符号,而《千里江山图里》:“我分明看见一位美少年,他不可能老,他正好十八岁。长几岁,小几岁,不会有《千里江山图》。他好像知道,过了几年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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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辽远壮阔的山河出自一位不及弱冠之年的天才少年之手,以手画心,他又经历过什么呢?那些青青绿绿的魂儿是少年拓印出的情、思、行与见,或宏伟,或细腻,或豪迈,或温婉。
千里江山图,有一种少年的蓬勃之志在其中,以难以企及的生命姿态卓然入世,豁达、傲然、明朗、潇洒。在这青青绿绿的工笔勾嵌之中,氤氲千年的倜傥男儿气,而今更加荡气回肠!这位耀眼的国民少年,从始至终保持着这样纯粹且肆无忌惮的青春,好像永远不会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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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定格在了北宋宣和年间,宣和年号,不仅代表了北宋最后的时光,还记录了北宋山水画的巅峰时期。
那年,晨雾初起的北宋画院,十八岁的少年郎遇见了宋徽宗赵佶,少年郎看着他笑,赵佶也笑,天光落到彼此的眼底。
赵佶要少年郎绘出大宋河山,少年郎应允。少年郎邀宋佶相伴助绘,宋佶欣然前往。于是赵佶指点丹青,少年捉笔陈情,仅用了不到半载光阴,完成了旷世奇作《千里江山图》长卷。
一个草长鹰飞的四月午后,阳光慵倦,赵佶的江山被少年郎复刻在宣纸上,少年果真没让他失望。透过满目苍翠淋淋漓漓的青绿,山峦岗岭,江河湖海尽收眼底,境界空阔,气势宏伟。
在眼下的少年郎看来,这花天锦地的大好河山,必将千秋万代的绵延下去。
然而……
少年郎,你可曾知,十三年后“靖康之难”金军的铁骑踏碎了他的千里江山?
少年郎,你可曾知,后人说他万事皆能,独不能为君?
少年郎,你可曾知,你十八岁那年对他说的向往,他从未曾忘却?
其实,这些你早就知道的。
世人皆叹他错生为皇帝,可你总说,在皇帝之中,他是画画最好的!
赵佶死的那个晚上,梦见少年郎来接他了,站在《千里江山图》旁向他招手。赵佶快步向前,想要抓住少年郎的手。可转眼间少年郎就化作一缕青绿色的烟雾钻进画里,不见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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